二十二號金探子

這裡是二二,拉文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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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米瑞斗的推

【HP正剧向】Hiraeth·爱的悲伤·7

*Hiraeth双更,我差点忘记(==)

*感谢世界,前七章终于结束,我终于可以写穿越

*我上一章混乱到甚至忘记格式,有空再修,我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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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is just another great adventure.(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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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波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燃烧。

  炽热的痛苦赤裸裸地舔舐过他的四肢百骸,如一把把尖利的长刀,顺着肌肤的纹路刻进血肉、翻搅灵魂,在里头烙印上永恒的、不灭的疼痛与悲伤。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痛过,相比之下,一年级碰触到奇洛的剧痛温柔得有如被羽毛轻抚而过;二年级被蛇怪咬伤好似在柔软的白云上沉浮着做梦;三年级面对摄魂怪的无力黑暗反而显得美好而平和;四年级虫尾巴烙下的伤疤清凉舒爽,夹带着夏日雨后的清新;五年级留下的“我不能说谎”几个字变得轻轻柔柔,羽毛笔划开皮肉仿如不过一阵恶作剧般的刺痒;六年级被剖析大脑的不适与反胃如今竟会带给他和平;七年级奔逃时所创造出的一切伤口都温和到让他忍不住想要哭泣。

  永无止境的疼痛从各方面冲撞着他的理智,逼得他几乎崩溃——不,他想要崩溃,他渴望崩溃,如果能陷入潜意识深渊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那么痛苦了。

  原来死亡是那么痛的吗?还是这只是因为他是魂器之一?

  也许这是梅林降给邪恶的惩罚,哈利想起那个在车站瑟瑟发抖的、受了伤的丑陋怪物,迷迷糊糊地判断。也许他认为他跟那个生物是同一类东西。

  他闻得到四周鲜浓的血腥味儿,更多的是从他嘴里品出来的,这很奇怪。他听得见许许多多的人在尖声嘶吼,但一切却又显得那么遥远,那些焦急的哭声和大喊仿佛透过山洞后绕了四五个圈子,最后才平静地晃到他的耳畔。他的眼皮轻轻颤动,炫目的光芒一闪一闪地疼得他发慌,呕吐感混杂着一种不真切的空虚反覆折磨着他的意识,搅着更深层的黑暗将他拖入永眠。

  原来死亡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哈利无声尖叫。

  如果每个人都得面对这种地狱,那他该如何梳理他的罪行?他想到了那些被索命咒打中的人们,他们的死亡也都是如此绝望吗? ——他害他们遭遇了这种苦痛,他造就了他们的难受。他是罪人,他是魂器。

  不过一切都终于要结束了。哈利在脑中朝自己翘起一个笑容,温柔又满足。

  是的,他了结了自己——伏地魔的最后一块魂器,扼杀了那个恶魔的复活可能。魔法界终于真正迎来了和平,明日的朝阳依旧会绚烂地升起,时间则会平复一切伤悲,他愿意那么相信。

  他模糊的意识里闪过了韦斯莱一家人,一种沉甸甸的温暖暂时取代了无尽的痛苦。遇到他们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了,他们对他来说是最像家人的存在,总是无条件地给与他支持、感动,甚至归属。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无法面对他们——他们失去的太多了,为了和平,为了哈利·波特,这是他对他们永远的愧疚,无法偿还。

  “噢、哈利!!请你一定要撑下去!!!”

  他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莉莉·波特的声音,这让他幸福得近乎能忽视掉不断绽放在他灵魂上的灼痛。他听到她哭着嘶喊着他的名字,用一种悲痛欲绝的强烈语气,被母亲关心的陌生茫然感和希望她能不再难过的心疼希冀交融混杂,在哈利的左胸口燃烧跳动。

  他想告诉她不要紧的、没事的,他想让她停止那种充满苦楚的呐喊,他想和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他们就快要能相会了。

  他就快要能见到他们了。爸爸、妈妈、小天狼星、莱姆斯、斯内普、邓不利多教授……那些深深爱着他的人,也是同时被他深深爱着的那些人,他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哈利在心里为那些战后幸存的巫师们和整个巫师界真诚地祈祷,他希望他们的未来能永远光辉明亮,他殷切他们能稀释所有鲜血四溅后的忧伤。

  “不!!哈利!!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

  凄厉的绝望划破他的耳膜,哈利皱起眉头。

  他被硬生生地从一种诡异的、平和的绝对痛苦状态中拖出来了,思考开始变得明晰,大脑的齿轮恢复运转。他强迫性地吸收了这句话,然后安全感消失,铺天盖地的恐惧和窒息将他掐住。他尝到了喉咙里堵塞的鲜血和胆汁,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冷汗大范围地打湿,他甚至能隐约分辨出将他围绕在床铺中心的人影们。

  该死的,他还没有死,真是幽默。

  哈利觉得或许自己是想错了,梅林一点儿也不介意他是否是个不完整的黑暗生物——梅林爱死他了,他再次让他大难不死。瞧瞧,他分明用索命咒击中了自己,没有半点偏差地精准,但他现在却依旧躺在这儿,维持呼吸,尽管痛苦无比。

  好极了,等他醒来后他该怎么解释?

  “嘿,因为我是伏地魔的最后一片灵魂,所以我得去死。”听起来真是酷毙了,罗恩和赫敏一定会很乐意接受这个理由,才怪。

  哈利几乎能看到罗恩死白的表情和赫敏红了一圈的眼眶,哦不,他会愧疚致死的,他打赌他们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而这一点也不有趣。

  “西弗勒斯!拜托你救救他……哈利还这么年轻,他不能——我不能——”

  “莉莉,我恐怕……”

  “邓不利多教授!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尖头叉子!你冷静一下!”

  哈利觉得自己的意识再度变得混浊,一切都被度上一层朦胧的、色彩斑斓的光影,弄得他晕呼呼的。他勉强从音量忽大忽小的对话中撷取到了几个名字,它们熟悉又陌生,他重复咀嚼了几次才将他们忆起,然后是更多的茫然和疑惑。

  那是他的父母……?或许还有斯内普和邓不利多教授?那么这里果然是天堂吧,毕竟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在凶猛燃起的烧灼感中再次陷入黑暗边际,然后突然地,所有的虚幻飘渺、剧痛绝望和沉沦堕落都消失了,就像开关刹地被扭紧,所有感官都变得清晰敏感起来,身体仿佛初浮出水。他几乎要以为方才无止境的折磨是场荒唐的梦境。

  听觉、触觉、嗅觉、视觉。

  他猛然睁开眼睛。

  火红色的头发,红得就像星火点燃了整个草原。那是莉莉·波特,他曾经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过的、在照片上瞥见过的、在众人口中不断听闻过的、在禁林时对他说出“你真勇敢”的,他的妈妈。

  哈利几乎是呆呆地和她带泪的翠绿色眸子相互对望。它们真的很漂亮,像是绿宝石折射出光芒,和他的不同,她的更加清澈温柔,只不过此时溢满了太多的悲伤。

  她的手温柔地握着他的,握得很紧,仿佛要将他崁进她的血肉。泪水苍白了她的肌肤,担心和恐惧表彰在她紧抿的双唇之间。

  哈利的嘴开开合合,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但这个举动点亮了莉莉的眸子,她又哭又笑地将他拥入怀中,“哈利!哦……哈利……”

  哈利茫然地扫过整个房间,他发现自己躺在染着鲜血的床上,周围是他的父母和教父、魔药学教授和邓不利多校长。他的亲人脸上是过度担忧后的病态惨白,但他们开始露出微笑;斯内普教授哼了一声,将一瓶苦得他呲牙的魔药往他喉咙里灌;最伟大白巫师的蓝眼睛闪了闪,表情严肃却温和。

  我怎么……。

  哈利再次张了张嘴,但他惊觉自己是真的讲不出话,一股窒息感紧勒住他的气管,弄得他无法喘息。

  莉莉见他试图说话的样子又红了眼眶,她安抚性地一遍又一遍顺着他的背拍抚,喃喃,“哦哈利,我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但是神秘人的力量反噬了你,我很抱歉……你的魔力大量流失,而且声带估计也……。”

  我变成哑炮了?

  哈利蠕动双唇发问。

  他听到西里斯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然后他被他的安慰连番轰炸,“嘿,哈利,其实这也没那么糟……我是说,简单的魔法你还是能用的。”

  “不必安慰他,他得清楚自己的情况。”斯内普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用一种看着腐败垃圾的眼神,“波特,如果​​你那渴望名声的肤浅大脑还能思考,在你将我们所有人出卖给黑魔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黑魔王利用了你。他用在你身上的魔法连结被触发了,你被他的魔力反噬,要我说什么的话,你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是因为你的自大及愚蠢。”

  哈利瞪着他,仿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说真的,斯内普在说什么?噢,是的,他是可能被魂片的力量反噬,但既然这里是天堂,哈利不觉得自己还需要什么魔法。不过……什么叫做“他将所有人出卖给黑魔王”?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他那时候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是伏地魔的魂器!

  抱歉?

  他无声询问,发现自己的举动让邓不利多扬起了眉毛,而莉莉也逐渐安静下来,用一双焦虑的眼睛盯着他。

  “少跟我们装傻,波特。”斯内普的语气几乎是在挖苦,哈利觉得对方从来没有用如此憎恨的语气在跟他说话,整整六年都没有过,“哦,还是说我们最年轻的食死徒不小心搞丢了自己的记忆?那我是否也可以假设你已经忘记了你对那只蠢狗发射了索命咒的事实?”

  哈利震惊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卡壳了,完完全全。斯内普的语句带来的讯息量太过巨大,也太过荒谬,要不是其他人用一种沉重而悲伤的眼神望着他,他说不定会选择爬起来指着斯内普大笑三声,调侃他得了死后精神错乱症。

  他,朝西里斯发射了索命咒?他是最年轻的食死徒?哈利不只一次觉得他的魔药学教授幽默感十分糟糕了,但这倒是他第一次觉得他似乎无法根治。

  哦,真幽默,所以他——哈利·波特被自己的索命咒击中后大难不死,然后遇到了疯言疯语的斯内普——罗恩一定会目瞪口呆的。

  他坐在床褥上慢慢消化着这番讯息,一种冰冷诡异的麻木感顺着他的背脊往下窜去,它们隔绝了莉莉温暖的拍抚,近乎冰冻他的心灵。哈利感到了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空间扭曲的既视感和陌生却熟悉的交错感让他觉得恶心无比、头昏眼花,一个个荒唐的假设在他心中成立,又被推翻,几番重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需要赫敏,她总会很好地让他冷静下来,面对任何困难的处境。

  然后它就那么发生了,所谓引爆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哈利的左臂以一种钻心的疼痛被点燃,他无声尖叫。

  他的衣服被烧穿了,熟悉的标记裸露空气,那个每每出现在他梦魇里的、照亮了整个魁地奇球场的诅咒符号,他几乎是无法理解地看着黑魔标记焦黑了他的那片皮肤,然后开始呕吐。

  西里斯焦急的声音和莉莉的哭泣无法进入他的耳中,他听不清楚他们在叫嚷着什么,也无法回应,这让他感到很抱歉。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看到他们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

  他发觉有人支撑住了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在他将要倒下之际重新拉起,然后轻柔地将他安置在床头。

  那大概是他爸爸,或是西里斯,哈利浑浑噩噩地想。他不知道自己该表示些什么,又或是什么都不该去表示,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太混乱了。

  食死徒、黑魔王、黑魔标记。

  伏地魔还没有死。

  哈利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更要命的是,他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它”,那一片尚未消散的灵魂还剩下小小的一块残渣,此时正深埋在他淌血的灵魂之中,恶劣地微笑。

  最后一块魂片的生命力强得让哈利咋舌,两次索命咒,两次了,都未能完全将它消灭,反而使它分裂。或许他应该去写一本关于如何正确切片的书籍或是其他什么的,伏地魔的切割手法随便得可以,好似他完全没有在自己灵魂的等分上深思熟虑过。

  他听到他妈妈温柔的安抚声,但他却完全感受不到原先的温暖安全。

  那不是她,那不是对他说出“你真勇敢”的莉莉·波特。这些人——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看似熟悉的故人们并不是他们。哈利的心脏猛地沉了下来,情况也许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上许多。

  要是在一般的情况,哈利会将它归于梦境,但痛苦太真实了,这让他感到怀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沉睡在虚假中,又或是来到更深层的幻觉里头。他得去印证,就像赫敏会建议他的,他得自己去找出答案。

  要是他再次醒来后映入眼帘的是霍格华兹特快车的话,这一次他会毫不犹豫地搭上去的——这是他意识模糊前告诉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哦,是的,他会痛快地拉开车门,然后对着里头的任何一个人笑的。管他呢,他会很乐意看到任何一个人的,甚至包括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他们可以一起欣赏伏地魔的殒落,而他会送给她几个拳头,出于友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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