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號金探子

【HP正剧向】Hiraeth·温柔乡·30

Summary：战后，哈利发现最后一块魂器并未被消除，于是他在三个月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里的他有着「最年轻食死徒」的称号，救世主是纳威，他甚至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在充斥着怀疑与痛苦的新世界，他的亲人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尽管他们对他抱持着警戒、小心及恐惧，但他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走向死亡。

──────

「他们不是没有恐惧，而是明明存在着恐惧，却仍有与此匹敌的勇气站起来战斗。」

──────

　　火车失控的前一秒，莉莉就做好了准备。

　　学生们被集中到了后方的车厢，火车头已经没有人了。霍格华兹特快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行驶着，某种黑魔法控制了它的驶向。一个大颠簸震动了整个车厢，学生们尖叫出声，傲罗们直直站着，摆出保护者的姿势。

　　一个小女孩开始嚎啕大哭，喊着自己不想死在这儿。莉莉想蹲下来拥住她，轻声告诉她一切都会没事的，但情况不允许她那么做。又一个颠簸击中了车厢，轨道扭曲了，特快在一阵尖锐的巨大噪音中狠狠脱离了轨向。他们被撞击力用力推挤，迫使他们往后撞到车厢左边的墙上。惊恐的尖叫及人体碰撞的哀嚎与痛苦的哼声一时间灌满了莉莉的耳朵，她勉强用魔杖凝聚出一条鞭子，将它缠绕在车厢高处的行李柜把手上，才没有跟着一同跌倒。

　　「三、二、一！」

　　「Protego Horribilis！（盔甲咒加强版）」

　　充满能量的防护盾从傲罗的杖间跳跃出来，将学生们包围起来。第三个颠簸伴随着车轮跟铁轨高速碰撞带起的火花击中他们，莉莉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她在剧烈的晃动出声嘶力竭地朝疯眼穆迪大喊：「让他们出去！快爆炸了！」

　　狄伦在哪儿？她的宝贝儿子在哪儿？奈威呢？罗恩呢？伦恩？她在学生中寻找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红色的头发晃过了她的眼睛。

　　「让火车停下来！」泰顿的声音消失在哭泣与噪音中，莉莉从窗户惊恐地看到前方的车厢已经扭曲变形，像错位的骨头，一条铁轨在月台的食死徒干扰下框当一声飞起。失去了着力点，整辆火车朝左翻复，那根长长的铁条被魔力驱动着，用力捅进最后一节车厢的窗户，玻璃的碎片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芒。

　　就在那一瞬间，火车头爆炸了。

　　像是过于接近太阳，光与热烧灼了莉莉的肌肤，她被爆炸的力量向后撞去，背部狠狠落在月台的地板上。傲罗施展咒语的声音突然变得好远，她眼前一片漆黑，呼吸困难。莉莉的左耳嗡嗡作响，耳鸣带起了呕吐的慾望。有什么在燃烧，哭泣，尖锐哀嚎。有人踏步到她身边，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站立，然后对方继续举高，莉莉的双脚悬在空中踢蹬着。

　　莉莉挣扎着呼吸，鲜血让她的背后一片湿濡。她的魔法狠狠撞上了一个陌生强大的魔力砖，幻影移行被阻止了。有那么几秒，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哈利三年级的霍格莫德大屠杀，那时候也是同样的魔力砖拖延了他们阻止黑魔王复活的计划。她觉得头晕，清楚知道这是失血性休克。

　　「莉莉·波特。」莉莉的下巴被抬起，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粗鲁地掰过她的脸颊。芬里尔．格雷伯克。莉莉拚命去感受到自己的手指，用意志力让僵硬的指节动起来。终于，她攥紧了魔杖。

　　「格雷伯克。」她低声说，想到了莱姆斯。可怜的、善良的莱姆斯，被眼前的狼人摧毁了一生，现在独自一人在阿兹卡班。满腔的怒火翻腾起来，她感觉不到头皮的疼痛，背部的酷刑仿佛也被遗忘了。她的孩子还在战场上，跟格雷伯克在同一个战场上。

　　莉莉·波特也许是一个治疗师，但不代表她无法成为一个战士。

　　她悬空的右脚猛地踹上对方的肚子，格雷伯克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反应，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莉莉的魔杖挥舞，将头发下方四分之一随着对方的控制一起斩断了。红发飞扬，在燃烧的车厢旁边好似活着的烈焰。她转了个身，忽略掉强烈的晕眩感，朝对方嘶吼的方向抛出一个强而有力的Impediment（障碍重重）。

　　蓝绿色的火花四处飞溅，格雷伯克表情狰狞。莉莉知道他并非魔杖派的忠诚信徒，被通缉的狼人以残暴的谋杀手段为名，他更倾向用暴力跟速度取胜。格雷伯克冲向她，黑色的尖锐指甲里还有干涸的血迹，莉莉召唤出她的魔法，重新凝聚出鞭子，往他的脚底抽去。狼人失去平衡，但绝佳的反应力让他用左腿支撑住重心往反方向跳去，再一次面对她。他张开血盆大口，满眼嗜血的欣喜。

　　「Stupefy！Stupefy！（昏昏倒地）」莉莉大喊。格雷伯克的确有力量跟速度，但莉莉有她引以为傲的头脑。两个昏迷咒迫使格雷伯克往右边闪避，莉莉的魔杖指着狼人落地点旁边的柱子：「Reducto（粉身碎骨）！」

　　月台的柱子被炸开，格雷伯克往后弹去，滑到地板上。他的右手被石柱切开了一道可怕的伤口，但他的表情只能说更加暴力愤怒。莉莉瞥了眼周围，没有人有空去灭掉特快引起的大火。食死徒与傲罗周旋着战斗，咒语的光芒与嘶吼此起彼落。

　　除了莉莉之外，还有六个傲罗。但看着黑压压的斗篷数量，莉莉突然感到惶恐，他们的人数太少了，再加上还有需要保护的学生。她情不自禁在食死徒中寻找熟悉的金色面具，她的儿子哈利波特。在此之前她常与他在战场相遇，那个男孩被怒火与怨恨驱动着。她环视一圈，惊讶地发现并没有他的身影。一股发自内心的愧疚与温柔湧上，她居然感到一丝轻松和快乐。这样她就不用与他为敌了。

　　在远处，莉莉可以看到高年级的麻瓜出生学生在战斗。熟悉的红头发消失在墙壁后头又出现，奈威与狄伦联合击退了一个铁棕面具的食死徒。不够。这不够。莉莉听见有低年级的学生在酷刑咒下尖叫的声音，她看到有无辜者泪流满面，她看到贝拉特里克斯黑色的眼睛锁定到奈威隆巴顿身上，嘴角绽开一抹美丽而狂喜的微笑。

　　贝拉特里克斯向奈威跟狄伦的方向走去。

　　「不！！」莉莉喊，她转身跑向那个可怕女人的位置，不想让她动她儿子的一根寒毛。但格雷伯克扑向她，瓜子般的手猛击她的右肩。莉莉用她的魔法鞭子缠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拉，让他撞击到地面。狼人的手飞到他的颈部，眼睛突出。他挣扎着，突然凝聚出力量往前一扑，咬进她的小腿中。莉莉惨叫一声，剧烈的痛苦穿过她，但这跟哈利的一个怨恨的眼神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她的魔杖压进男人的脖子，气喘吁吁地说：「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

　　狼人的身体僵硬了，固定在地。莉莉勉强让自己移动到一旁的墙壁后头，眼角看见格雷伯克被正在激战的巫师们给遗忘了，人们不分敌我地践踏过他，躲避或攻击。莉莉低头检视自己的伤口，施展治癒的魔法。但她很清楚这只是止血而已，虽然格雷伯克是在非变身型态下咬伤了她，但狼人的毒还是不同于一般的伤害，她需要更彻底的治疗。

　　有个学生从墙旁蹒跚地走过，然后在她旁边倒了下来。她的身体历经过酷刑咒的馀波，在艰难地抽搐着。拉文克劳海蓝色的袍子满是灰尘与脏污，但她的眼眸清明。莉莉赶忙将她轻轻悬浮起来至墙后，这里右边有一个火车的大型残骸，左边是柱子的视线死角。治疗魔法温柔地流淌过女孩的身体，她颤抖地吸了好大一口气，一只手死死地紧抓着莉莉空出来的手。

　　「坚持住……」莉莉深吸一口气，投入第二次治疗，直到女孩的呼吸平稳。这时候莉莉感觉到魔力砖被重新设置了，范围比一开始还要大，她的心脏狂跳，非常清楚这不是一个好消息。魔力砖隔绝了外头的一切救援，很奇怪地是距离月台最近的结界却没有扩展，而是维持原先的近距离。傲罗的红色袍子聚集在那儿，他们焦急地试图破解魔力砖墙，但莉莉知道这不会起作用的。

　　几个来接孩子的麻瓜家长吓得跪坐在原地，恐慌绝望的泪水打湿了他们的脸颊。他们不顾一切地聚集在魔力砖前拍打前头的障碍，哭泣哀嚎。莉莉突然懂了，这就是食死徒的目的，要他们以最佳的视野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伤痛苦并死亡，将恐惧与警告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里。而现在黑魔王正控制着魔法部，新闻上不会出现任何关于这场突击的负面新闻，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包装粉饰。

　　莉莉在魔力砖外的一群傲罗中看到了詹姆与小天狼星，绿色跟棕色的眼眸锁定在一起。莉莉不晓得詹姆是怎么穿越整个战场找出她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的，但他还是找到她了。他一边喊着什么一边跑向她，拉文克劳女孩将莉莉的手握得更紧了。詹姆停在莉莉眼前，他们的手向双方缓慢伸出，本该贴合的地方却被无形的障碍给挡住了。她丈夫的的下颚紧绷，表情绝望，似乎想就这么穿透强大古老的魔法去到她身边。

　　「莉莉……」詹姆声音沙哑，他看到她的小腿了，棕色的瞳孔紧缩。莉莉知道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他们寡不敌众，而魔力砖显然没办法被打破，除非有食死徒愿意解开或是等待时间过去。但是如果──如果──她努力站起来，想要返回战场。她还可以战斗，没错，她的孩子还在战场上，莉莉随时做好准备为他们去死。詹姆追着她：「莉莉！」

　　「狄伦在这里。」莉莉咬着牙说，她的额头冒汗，「贝拉特里克斯去找他了，还有奈威。学生们都没有实战训练，我们最起码能做的──」

　　贝拉特里克斯的猖狂大笑从战场中央传进莉莉耳中，她跟奈威、狄伦、罗恩和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正在相互攻击。然而莉莉不会错过她捲起衣服的手臂上那个可怖的标记──出现在哈利手上的标记，它发黑了。

　　这只能代表一件事。黑魔王被召唤了。

　　「她──」

　　「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奈威大吼，他的咒语被贝拉特里克斯闪开了。她继续大笑：「怎么，小奈威？还只会用这个咒语吗？黑魔王就要来了──主人就要来了，到时候谁能救得了你？你的父母？」

　　奈威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喊声，一道切割咒跟贝拉特里克斯的酷刑咒正面相撞，两道咒语像双方反弹而去。一道飞向贝拉身后在战斗的疯眼穆迪及三个食死徒，一个撞向奈威身后的石墙。巨大的墙体硬生倒塌，莉莉终于看出为什么狄伦他们要坚持在那儿战斗了，几个需要救援的伤兵和没有自保能力的学生躲在那儿，他们的尖叫被灰尘与砸下的石砖淹没了。

　　「NOOO！」奈威跳到一边，贝拉却挡住了他。身为黑魔王的第二把手，无数次从阿兹卡班可能的刑期逃脱，她的确是致命的。黑家的特征使她的面部有一种贵族气味，高高的颧骨染着兴奋的红晕，她嘲讽：「你连他们都救不了，不是吗？他们会怎么想，小奈威？」

　　「离我的孩子远点！」莉莉的鞭子在黑女巫脸上留下一条骇人的鞭痕。贝拉晃了晃身子，血洒了一圈。几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将手无寸铁的学生捆了起来，将他们悬浮在高空。一时间战场上所有眼睛都聚焦到空中的学生上头，有人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莉莉知道他们想起了魁地奇世界杯。

　　「快走！」莉莉转头朝那四个人嘶嘶喊，左手用力推：「躲起来，找安全的地方！」

　　狄伦吓得双眼圆睁：「那妳怎么办？」

　　「我──」

　　黑色的魔法从空中降落地面。墨色的头发在风的吹打下飘摇着，标志性的骨白色魔杖在手中转了一圈，血红的眸子毫无情绪地将整个战况扫视完毕。以他为中心向周围发出魔力涟漪，莉莉被震得向后退去。魔力砖外的傲罗们一瞬间噤了声，然后是詹姆的大喊：「莉莉，狄伦！快走！快走！」

　　莉莉为参加的每一场战斗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她从未如此贴近死亡。战局在刹那间被掌控了，白色的魔杖轻轻一拨，泰顿便哀嚎着向后倒去，从左肩到右腰浮现一道锯齿状的砍伤，鲜血直流。一个像是空气被震动的声音，风在尖叫。莉莉猛地挥舞她的魔法鞭子，用力捲住一旁的柱子，不让它往学生倒去。贝拉跟两个食死徒会合了，莉莉猜他们是卡罗兄妹，他们正在跟伦恩与……赫蒂？怎么会？莉莉发出惊愕的声音，但她确确实实是那名失踪的少女。难道哈利没有……？

　　「奈威·隆巴顿，大难不死的男孩。」伏地魔懒洋洋地说：「这次没有邓不利多在这儿保护你了。」

　　「我不需要邓不利多的保护。」奈威直起胸膛，抓紧魔杖。

　　「如此天真，如此弱小。」伏地魔发出高亢冷酷的笑声：「看看周围，没有人能代替你去死了，救世主男孩。」

　　奈威的视线没有离开伏地魔，但他的指尖发白。最大的战力疯眼穆迪一人单挑四个食死徒，两败俱伤。他已经被悬浮起来了，魔眼在眼窝中疯狂地转。泰顿正面接下黑魔王的攻击，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昏迷不醒。塞维奇一个人与两个食死徒激战中，保护着身后的几个学生。一个女傲罗处于窒息状态，她的肌肤爬上蓝色，被摇摇晃晃地悬浮起来，另一个还在战斗，但正在节节败退，因为她的注意力被人质给分开了。推车女士跟约翰在几个食死徒的包围下勇猛地战斗着，但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他有我。」狄伦说，声音颤抖。伏地魔的红色眼睛转到了他身上，扬起眉毛。没有下一个回应，狄伦便往上飞到高空，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在无声中尖叫。

　　「不！」莉莉尖叫，那一刻世界褪色了，她的儿子遇到了危险。莉莉的魔力鞭像有自主意识的蛇，因为愤怒变身了深红色，跳跃着往伏地魔抽去。狄伦从上头落了下来，莉莉送出一个缓冲咒语，他降落在墙附近。黑魔王挥挥魔杖，没有说出咒语。一股黑色的旋风包围莉莉，它们擦过她的小腿，她的伤口被火焰点燃了。莉莉听不到谁在尖叫，她用力扯了扯鞭子，加上一个Reducto。伏地魔优雅地闪避了，莉莉感到又湿又冷，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全身在止不住地小小抽搐。

　　「Confringo！（霹雳爆炸）」

　　「Aguamenti！（清泉如注）」

　　两道声音同时窜出来，莉莉眨眨眼，发现伦恩跟赫蒂站在她前方。前者的咒语针对的是黑魔王，后者则浇熄了她腿上的黑色火焰。她快速瞥了眼，她那儿的皮肉已经严重烧伤了，无法再支撑她的重量。莉莉跪坐到地面，阵阵剧痛让她两眼昏黑。

　　「赫蒂？」奈威震惊地喊。绑着马尾的女孩声音严厉，她命令罗恩跟奈威：「带波特夫人离开！」

　　「Avada Kedavra。」

　　短促的声音，急速的绿光。伦恩跟赫蒂避开了索命咒，但莉莉还是为他们惊掉一身汗。他们的表情跟其他学生都不一样──是的，他们就像……奈威。他们不是没有恐惧，而是明明存在着恐惧，却仍有与此匹敌的勇气站起来战斗。但那种神情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出现在他们这样的学生身上──彷彿他们习惯了鲜血与死亡，彷彿他们随时准备好去求生。

　　「你们不能两个人对抗黑魔王！」罗恩惊呼，他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大，在危急时刻失去了快速反应的能力。赫蒂跟伦恩又跳开了更多索命咒，伏地魔像猫抓老鼠一般让他的魔法慵懒地飞舞。赫蒂的一个放大咒瞄准了地上的砖头，再由伦恩的漂浮咒送了过去。黑魔王粉碎了它，将碎片送了回来。赫蒂低头躲开索命咒，却被酷刑咒正面击中。伦恩大喊一声Duro（幻形石板），地上某个食死徒的斗篷瞬间变成坚硬的石块向黑魔王飛去，切断了咒语对赫蒂的折磨。下一个索命咒瞄准的是伦恩，他绊了一下，为了稳住自己而滚到一旁，玻璃碎片朝他倾泻而下。

　　「Shit！」伦恩痛苦地挥舞魔杖，他的视线碰到了奈威的：「记住我跟你说的！」

　　奈威脸色苍白地挣扎了下，最终赶到了莉莉身边。詹姆跪在距离她最近的魔力砖前崩溃似地拍打，激烈地要求这该死的障碍消失不见。莉莉被奈威扶了起来，此时伏地魔却冷冷地笑了：「Really？」

　　一股比刚才更大的魔力波动袭击了他们，像夜色一般漆黑的魔法快速穿梭，将赫蒂跟伦恩像天空轰去。赫蒂最后的咒语擦过伏地魔的脸颊，留下了一条血痕，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方才在战斗的女傲罗已经脱离决斗，将奈威扯到后方的石墙，与狄伦会合，独留莉莉一个人在地板上。女傲罗的视线碰到她的，莉莉坚定地对她点点头。他们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此时战场彷彿静止一般，伏地魔居高临下地站到莉莉身前。太阳很刺眼，莉莉得瞇着眼睛才能看清他的样子。她挺直背脊，绿色的眼睛坚毅地燃烧着，即使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她也会是她自己。

　　「奈威·隆巴顿，给你两个选择。自己出来迎接你的死亡，或者我杀了莉莉·波特──你把她当作你的某种代理母亲，不是吗？」伏地魔轻柔地说。战斗已经停了，整个月台像死亡一样寂静。食死徒开始列队，包围在黑魔王与莉莉身边。有两个穿着斗篷的人从另一边跑过来，加入了他们。在高空的几个人挣扎着想要下来──傲罗，伦恩，赫蒂。一阵哭喊从墙后传来，是狄伦。让他看见母亲的死亡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但莉莉做不到更好的了。哈利⋯⋯莉莉庆幸他没有在这里，他会为她难过吗？还是冷冷地笑了笑呢？她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母亲。詹姆和小天狼星拍打魔力砖的畫面在她的眼角变成了慢动作，她没有闭上眼睛，但她的脑中浮现了好多畫面。

　　她温柔的，可爱的罗丝。正直坦率的狄伦。将她看作女王，全心全意爱着她的詹姆。以及……哈利，她的长子，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绿眼睛曾经快乐无忧地看着她，好像莉莉就是他宇宙的中心。他曾在花圃里摔倒，泪水满盈眼眶，在她的怀中啜泣。在莉莉的脑海中，他们一家在温暖安全的厨房围着桌子坐着，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罗丝会指责狄伦的挑食，狄伦会分享他奇怪的冒险经历，而哈利会眉眼弯弯，在莉莉为他填满新的一杯果汁时朝她翘起唇角。小天狼星跟詹姆会干一些蠢事，莱姆斯会喝斥他们，彼得会哈哈大笑……

　　「让我过去！」奈威对身边的傲罗哀求。

　　女傲罗用魔法紧紧地按住他，冷酷地将他固定在原地：「别傻了。」她的唇紧抿，低声道：「莉莉是个优秀的战士，她清楚整个情况。」

　　伏地魔环视了月台，然后举起魔杖，瞄准了她：「很遗憾，隆巴顿。你的判断又再一次让你失去了重要的人，那么──Avada Kedavra。」

　　绿光。一大块向莉莉飞来的红砖。速度过快以至于莉莉愣住。索命咒砸到了突然出现的障碍物，砖头在她眼前被炸飞成碎片，细小而尖锐的粉碎物如子弹一般弹射向她。莉莉闭上眼睛，但没有疼痛。场外的傲罗安静了，他们瞠目结舌，像是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莉莉也不知道，她怔怔地盯着眼前一个完美的金色防护盾，它将所有碎片都挡了下来，她毫发无伤。

　　伏地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这次没有唸咒语。绿光，炸开的障碍物，金色的盾牌。一模一样。高空中方才被莉莉治疗的拉文克劳睁大了眼睛，她虔诚地低语：「Riddle……」声音放大了：「是Riddle！」

　　Riddle。傲罗鼓譟起来。莉莉认出了这个名字，它先是在凤凰社会议上出现过，又被出任务的詹姆和小天狼星证实了它的真实性。Riddle，拯救了霍格莫德大屠杀本该死去的人命，伪造出突击任务受害者的死亡。Riddle，在学生间成为了某种象征，黑色面具的食死徒英雄。

　　他在……这里。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头？如果选在一个更好的时间点，他能突击到黑魔王（当然，莉莉是指如果他有这个打算的话）。而且从他过往的行迹来看，他倾向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么为什么一定得是现在？得是莉莉身处险境的现在？她于他而言──

　　「……Riddle。」伏地魔脸上冰冷的面具裂开了一下，他的红眼睛里有某种绝对危险的情绪，像鲜红色的暴风雨。他的声音让莉莉不由自主地打颤：「谜。多么……可笑。」

　　伏地魔的下一个动作出乎他们的意料，他的魔杖在空中划出图形，莉莉认出了古代魔纹。黑色的魔法翻滚着，投射出去。然后他又朝莉莉丢了个咒语，金色盾牌出现的刹那立刻被禁锢。很短暂，但足够了。战场上的魔法急速波动着，像蛛网一样，以盾牌为圆心蔓延出去。金色的魔法在月台现形了。它无所不在，打转在石墙后方以便保护，又徘徊在傲罗的魔力砖前，还有一张金色的大网在空中的学生们下方。这个魔纹会追查到使用者的行迹，最终回到使用者身上。莉莉意识到了。

　　魔法的行迹像闪电一样游走着。他们都看愣了，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反应，直到它的源头追溯到黑压压的食死徒队伍中。伏地魔的黑色魔法用力一扯，速度过快，没有人来得及防备──不可能有时间防备──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队伍中被扯了出来，人们的喘气声此起彼落。傲罗群发出像被噎住一般的声音，莉莉不敢置信地眨眼睛。她整个人抽离了，精神上恍惚而震惊，好似她还滞留在梦中。

　　金色的面具，狂乱不羁的头发，露出来的那双倔强不屈的绿色眸子。飘荡在他四周的美丽黎明。黑暗王子，最年轻的食死徒。

　　Harry Potter。

　　Her 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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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我真的以为这章可以让他们三个大战伏地魔，我原本预计这上面剧情写半章，然后下半哈利视角，但字数有它自己的想法。不过这样也是可以的对吧！对吧──！掉马了！！！！

拉文克劳妹子就是霍格莫德大屠杀里的黛娜，最早开始宣扬Riddle的传奇。

＆下章全部都是哈利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