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號金探子

【HP正剧向】Hiraeth·温柔乡·26

Summary：战后，哈利发现最后一块魂器并未被消除，于是他在三个月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里的他有着「最年轻食死徒」的称号，救世主是纳威，他甚至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充斥着怀疑与痛苦的新世界，他的亲人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尽管他们对他抱持着警戒、小心及恐惧，但他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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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e just like your 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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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任务通知的时候，哈利还在他和赫敏的家啃烤煎饼。

　　小巴蒂的猫头鹰像发疯的野牛一样用利爪残忍攻击了他，吓得赫敏用平底锅往它后脑杓来了一下。小巴蒂通知他小型突击的次数会增加，并告知下一次出勤是跟三个食死徒组成一个小队，目标是坚定的麻瓜支持者威廉斯家族。他扫了扫他的临时队友，两个不熟的名字，一个诺特。小巴蒂特别强调了贝拉特里克斯因为他魔法的问题，在队中安置了一个铁棕等级，要他暂时听从指令，不要单独蛮干。

　　哈利从这封信大致明白了几个消息。第一，伏地魔并没有告知他的追随者们哈利魔法恢复的消息，没有提拔或帮他澄清的任何意思。第二，小型突击行动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个婊子分配的，她目前地位很高。第三，诺特是铁棕等级。虽然他不明白食死徒的等级制，仍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给赫敏听，希望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像一个专业的间谍。

　　赫敏听完后眉头一皱，就这个「突击行动」提出了很多想法，他们就几点激烈讨论，最终决定了方案。就算演得再怎么认真，哈利当然不可能真的去屠杀一个无辜家庭。赫敏花了几天搞出了一个开罐器样式的门钥匙，要他带在身上，地点是他们家对面商店后头的小回收场。接下来他们用魔法掩藏了房子，将它布置在赤胆忠心咒下头，保密人是赫敏。

　　小型突击那天，哈利把黑色的面具重新变回图腾环绕的纯金。他不是很明白为何黑暗王子的面具要用如此闪亮的颜色，但管他呢。赫敏忧心忡忡，跟他再三确认了行程，确保他狠狠记在脑子后才开门放他出去。

　　与食死徒们会合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两个纯黑面具的巫师立即朝他微微鞠躬，不发一语。诺特是最晚到的，他脸上的铁棕面具绞着一些更深的颜色，似干涸的鲜血。他似乎对自己在这次行动的领导地位非常满意，哈利能感受到他冷冷打量自己的视线。尽管如此，哈利还是不能停止将诺特看作一个移动式大型生锈铁锅。他是说，well，难道他都不会清理面具什么的吗？

　　「这次的突击非常简单，斯莱特兰奇夫人对我们抱有很高的信任。」诺特用一种平铺直叙的口气，但哈利仍可以品嚐到他话语中的优越与不屑，「威廉斯一家长期以来在公开场合发表许多非常不明智的言论，并擅长借此博取虚假的同情。他们的血液是肮脏的，行为本身更是相当不得体，令人难以忍受。与此同时，他们还是邓不利多的支持者，长年呼吁彻底废除学校中的黑魔法学习。」

　　其他两个食死徒立刻发出忿忿不平的低语，他们焦躁地小幅度移动着身子，哈利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黑魔法气味。诺特冷笑一声，眼神跟看着地上的蚂蚁无异：「这样低劣的存在当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名单上，威廉斯甚至不配被称为巫师。他的家庭组成除了他，还有一个麻瓜女人，两个小孩，据说其中一个还是哑炮。」

　　一个食死徒发出嘲讽的笑声，哈利在面具下皱眉头，他开口，语气有点讽刺：「Well，所以我们怎么做，杀了他们全部？」

　　诺特的视线以快到不正常的速度回到了他身上，哈利感觉自己像是显微镜下的生物。食死徒从面具上头露出的眼神冰冷算计，哈利挺直背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回去。

　　「啊──波特。对于你声带的康复，也许我该说声恭喜？」他缓缓地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魔杖，「但原谅我得先向你没办法领导这次的行动表示遗憾，你的魔法还需要时间恢复，不是吗？显然斯莱特兰奇夫人此时更需要有能力的人在她身边辅佐她，而我们的主也更青睐拥有强大魔力跟地位的巫师。也许你会发现自己……不适合那个位置。」

　　其馀的食死徒像是失去了声音，连呼吸的起伏都彷彿消失了。他们紧张地在诺特跟哈利间反复地看，似乎被诺特如此直接而挑衅的话语给震惊了。在队伍里，每个人都想往上爬，而诺特在其中绝对是以野心出了名的。小巴蒂之前还偷偷告诉哈利，他合理怀疑诺特跟贝拉特里克斯上过床。

　　哈利耸耸肩，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去吧，没人拦着你。但我以为实力是靠魔法证明的，而不是床技呢。」

　　诺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手上的青筋突出，旁观的两个食死徒骤然瞪大了眼睛。诺特用一道满是剧毒的视线恨恨地看着哈利：「波特，也许你不是很明白，这是我的队伍。谣言与不实言论是不被允许的。」

　　「谁说那是谣言了？」哈利扬起眉毛。

　　魔杖几乎是瞬间到了诺特的手里，他直直指着哈利，目光烧灼黑暗：「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黑暗王子，你不清楚吗？你已经不受宠了，我们的主讨厌弱者。」

　　小巴蒂塞给他的魔杖也跳到了哈利的手里，他冷冷地说：「你可以试试我，诺特。」

　　诺特犹豫了，瞎子都能看出来。在霍格莫德大屠杀里面，哈利单单是出席就为自己打下了地基，格雷伯克在小巴蒂家被他粗暴制服的消息每个人都知道，即使哈利在众人眼中魔力衰竭，他还是同样残忍又致命。诺特放下了魔杖，头也不回，示意他们跟上：「内讧是没有用的。」

　　哈利都想为他找的借口鼓掌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诺特前后矛盾。他们在幻身咒下头步行到了威廉斯家前，然后诺特开始施放魔力波。哈利好奇地在魔力波里外来回穿梭，那完全是两种光景，连声音跟天空都被复盖。

　　「诺特先生。」黑面具的食死特清了清喉咙：「我确认一下等一下的行动。您负责威廉斯本人，我和马丁折磨妻子，黑皇子大人找出孩子。这样没错吧？」

　　哈利一会儿走出去一会儿走进来的动作因为这一声「黑皇子大人」僵硬地停住，这简直比「活下来的男孩」还要糟糕。

　　诺特点头，他的视线警告性地在哈利身上游移了一会儿。然后他转头，悄声无息地推开大门，连一个咒语都没有用。也许威廉斯一家没有料到他们会变成攻击目标，但诺特眼里的讥笑还是让他的肚子扭了一下。他想起了十七年前的夜晚，伏地魔也是这样轻轻推开了波特家的门，带来了死亡与新生。

　　诺特大步走进，一个咖啡色头发的麻瓜女人从厨房探出头，她困惑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彻底的惊恐。一声害怕的大喊从她的口中溢出，很快就被诺特嘶嘶的「无声无息！」给堵了回去。楼上的某扇门啪撘一声开了，一个男人睡眼惺忪地朝楼下喊：「亲爱的？怎么了？」

　　两个食死徒走进厨房，哈利瞥了他们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跟上了诺特。他们和威廉斯在楼梯中间碰了个正着，威廉斯是一个有着干净俐落胡子跟高挑身材的男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岁。他的视线在看清他们的瞬间睡意全无，表情扭曲成惶恐跟愤怒的混合体。当他的视线扫过哈利时，恐惧与憎恨的情绪加剧了。

　　「Waddiwasi！（瓦迪瓦希））」

　　「Crucio！（钻心刨骨）」

　　两道咒语分别从两个较为年长的男人杖中射出，哈利往旁边一偏。一个命中了后头的花瓶，碎片喷溅。一个在威廉斯的反击下往上撞到楼梯的天花板，小碎石跟粉尘散落下来，上头传来惊恐的尖叫。

　　「孩子在上面。」诺特在灰尘间推了哈利一下，他往楼梯上冲。威廉斯的怒嚎跟诺特的声音交融在一起，一道切割咒语擦著哈利的脖子飞过去，切掉了他後頭的一绺头发。他擦了擦脖頸，一滴艳红的鲜血像水彩一般被他侧面抹开。

　　孩子是第一要务，他跟赫敏一致同意。毕竟他们是最容易被拿来当作人质的选择，脆弱而单纯。

　　他推开上头贴满独角兽跟星星的门，里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动静。但哈利的魔法能感觉到空间里头有两个尚未成熟的魔法核心。他走到衣橱前面打开，两个孩子缩在里头，瑟瑟发抖。他们似乎是被吓愣了，双眼圆睁，比较小的那个孩子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哈利这时才想到自己戴着食死徒的面具，他想了想，把它摘下来。单膝跪下，双手朝他们伸出，低语：「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需要你们帮助我，好吗？」

　　「你、你是黑暗王子。」比较大的小女孩说，她脸色发白，止不住地打哆嗦。她有着跟母亲一模一样颜色的咖啡色头发，在两侧绑成麻花辫。

　　「Well，」哈利含糊地说，「我答应妳，我会保护你们的。现在我得帮你们施加保护咒，然后我们去救爸爸妈妈，好吗？」

　　小女孩颤抖，她清澈的蓝眼睛害怕地盯着他，结结巴巴：「我、我在报纸上看过，你杀人。」

　　金色的魔法悄悄地在哈利身旁游来游去，他弹弹指，看不见的隐形防护罩将姐弟俩完整包复起来，温暖柔软。小男孩的眼泪止住了，他碰了碰自己的面颊，咯咯笑起来。小女孩的眼睛睁大了，她试探性地将手放到哈利的手上，一阵舒适的嗡嗡声响贯穿了四周的魔法，保护魔咒正式生效。

　　「但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死去。」哈利站起身，朝她温和一笑。先前被他特意压抑的魔法爆发出来，金色的光圈围着房子波动着，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楼下的所有动静。两个食死徒因突然出现的魔力波动而困惑，他们折磨的动作停下了。诺特跟威廉斯还在不断朝对方投掷咒语，客厅已经被摧毁了大半。

　　哈利最后向孩子们保证自己还会回来，便绕进了厨房，两个昏昏倒地就解决了来不及反应的黑色面具们。威廉斯太太在他的指引下到了二楼与孩子们会合，她即使在极度恐惧中还是完美保持了冷静，想确认孩子安危的渴望压过了自己身体上的所有痛苦。

　　哈利把面具放进口袋，大步走进客厅。威廉斯看见他的刹那眼中闪过了很多东西，绝望，愤怒，视死如归。他在烟跟魔法间躲避攻击，试图冲向楼梯。诺特拉大了嘴角的笑容，他也看到了哈利。

　　「孩子搞定了？」他问得缓慢而残忍。威廉斯瞪大眼睛，表情悲痛欲绝又憎恨满盈，他发出一声失去理智的尖叫：「你们是魔鬼！怪物！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莉莉波特怎么会生了个冷血动物──」

　　哈利抽出魔杖，指向诺特：「Stupefy！（昏昏倒地）」

　　诺特的表情固定在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朝后倒了下去，头撞桌角。哈利偏了偏头，讽刺地说：「哇，很抱歉，魔法还没恢复，瞄错了。」

　　威廉斯的身体僵硬了，他看了看倒地的诺特，又看了看哈利，似乎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你怎么──」

　　哈利和他保持眼神接触，威廉斯的魔杖颤抖地指向他，哈利很慢很慢地举起双手：「你的妻小都在二楼，他们很安全。」

　　威廉斯好像在想立刻冲上楼与原地惊愕间分裂了，他摇摇头，用一种哈利读不懂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

　　哈利知道他在问什么。威廉斯的眼神好像他看到了黑魔王进麻瓜村庄发糖果，他努力回想了下黑暗王子在战场上应对的态度，他在被毁得差不多的客厅中间挺直身子，模仿对方冰冷不想多加交流的样子，然后……十分底气不足地将肯定句硬生生拉成了问句：「……我仅存的良心？」

　　威廉斯盯着他瞧，好像可以单凭这样在他身上打洞。然后他继续用魔杖指着哈利，示意他走在自己前面上楼：「不要耍小动作，傲罗一会儿就到了。光天化日下施放魔力波，一如既往的大胆，huh？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放过了我们，但我可没有单纯到认为你那颗被黑魔法跟种族歧视侵蚀了的心突然变得光明可爱了。」

　　哈利耸耸肩，很公平。他注意到威廉斯的声音有点儿抖，他还在恐慌与震惊的情绪中，黑暗王子的存在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这个男人的恐惧。哈利忍不住想他的镜像之前对威廉斯一家做过了什么。

　　哈利在门上敲出了他教威廉斯太太的密语，门很快就被拉开了。哈利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拥抱中，他几乎当场愣住。威廉斯太太的眼泪打湿了他肩膀的斗篷，她紧紧抱住他，哈利闻到了烤派跟花朵的味道。威廉斯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彷若窒息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威廉斯太太的啜泣声盖过去了。她放开他，转而紧紧握住他的手，蓝色的眸子充满了感激：「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无法想像露西跟乔会发生什么事。」

　　威廉斯紧紧盯着哈利，好像他认为他下一秒会赏他太太一巴掌，然后尖叫着说自己被恶心的麻瓜给触碰了。但哈利此时没有注意到这些，这声感谢让他不知所措，他是说──只要是个头脑正常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这么做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盯着脚下的地板，假装自己对上头的花纹起了莫大的兴趣，咕哝：「抱歉，让妳的客厅被毁了。」

　　威廉斯太太轻笑，眨开眼中的泪水：「傻瓜，我不在意那个。」

　　露西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眼睛在看到自己的父亲时骤然亮了，她将自己撞入威廉斯的怀里，像八爪章鱼一样不肯下来。乔抬着小脑袋盯着哈利，大声打招呼：「Prince哥哥！」

　　一阵红晕冲上哈利的脸，被这个羞耻的暱称给惊呆了，几乎没有听见露西在跟她父亲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直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力。他回头，撞入威廉斯的眼底，里头是一片复杂。

　　「这是门钥匙，它会将你们带往安全的地方的。」哈利回避了他的视线，掏出赫敏给他的开罐器，同时拿出写着地址的纸条，确保了所有人都看过一圈。哈利正准备启动门钥匙，却被威廉斯打断了。他棕色的眼睛盯着他：「是什么让我们不跟着一会儿来的傲罗走，而是前往你提供的地方？」

　　哈利平静地说：「因为追兵。贝拉特里克斯有一个名单，她会派出更多的食死徒，直到确认你们死亡为止。而我会营造你们死亡的假象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廉斯慢慢地问，他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神秘的古代魔纹，「你……不在乎，你痛恨我们这类人。」

　　哈利眨眨眼，他才刚张嘴，房门就被粗鲁地推开了。诺特满眼血丝地冲进来，他的杖尖绿光闪烁。一个防护盾立刻跳到威廉斯一家面前，哈利回头喊：「快走！」他跟威廉斯的眼神最后交会了下，男人的嘴唇蠕动，说了几句话。门钥匙被启动了，诺特的索命咒炸飞了露西跟乔的床，棉絮顿时爆炸开来，满天雪白。

　　「波特！」他回头难以置信地指着哈利，双手剧烈颤抖：「你──！」他想说的似乎有太多，一时间不晓得要先说什么，最后他摇摇头，眼神满是荒唐与惊愕：「你这个叛徒！！」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哈利甜蜜地说，他挥挥手，一股金色的旋风用力朝诺特飞去。他直直被往后推到最底，撞破了二楼走廊的玻璃，往后摔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撞击声让哈利瑟缩，他的本意其实不是这样，好像推得……有点太多了。他走到窗边看下去，诺特的腿弯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形状。哈利叹气，拉了拉他的头发。他感觉到房子的魔力波扭曲了一瞬，大概是傲罗们到了。他重新戴上面具，将它改成霍格莫德大屠杀时的黑色，再用魔法把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沙哑，然后走下楼去快速修改了两个黑色面具食死徒的记忆。

　　他打开大门，直直对着四根魔杖。傲罗红色的袍子明晃晃的，他在看清来者后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两个他不认识的女傲罗，以及……小天狼星和詹姆。哈利震惊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一下。傲罗们严厉又警戒地包围住他，他突然有种又变回哈利的感觉──他的意思是，被傲罗包围着护送的哈利，哈利波特。被教导、被关心、被保护，从德思礼家被护送到洞穴屋。他年轻、可塑、还没开始逃亡。

　　「呃。」哈利雄辩地说。

　　「你被逮捕了。」小天狼星冷冷地说，他示意哈利举起双手：「你的同夥呢？」

　　哈利的头往后撇，让他们看清楚了倒在厨房里的两具身体。小天狼星扬起眉毛：「威廉斯一家呢？」

　　哈利衡量了一下现况，他真的不想跟自己的爸爸及教父用魔法来一场大型互殴，于是他诚实地说：「他们透过门钥匙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保证。但请你们跟傲罗部上报他们一家死于突击，否则他们的安全还会受到威胁。」为了防止他听起来像是在恐吓，哈利又在结尾加了一句：「Please。」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其中一个女傲罗放下了魔杖，用一种无以名状的表情盯着他。然后她几乎是试探性地问：「……Riddle？」

　　哈利怀疑地看着她：「……Riddle？」

　　詹姆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直直来到他面前。哈利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他小心地看着他。詹姆棕色的眸子闪烁着哈利分不清的情感，怀疑，希冀，好奇，警戒。他朝他伸出手奇怪地笔划了下，哈利突然有股荒谬的猜测：他是不是在测量他的身高？

　　「霍格莫德大屠杀时救了两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将发饰变成斗篷，指引其他同学从猪头酒吧的密道回到学校。」詹姆轻柔地说。哈利反射性地点点头：「那是我。她们还好吗？」

　　老天，他们帮他取了个暱称叫Riddle？真的？这太讽刺了。哈利突然很感谢面具，它完美隐藏了他扭曲崩裂的表情。

　　「梅林！」小天狼星指着他，一脸震惊：「你是真的！」

　　哈利已经几个月没看到他爸爸跟小天狼星了，即使在同一个世界，他还是尽量避免让自己想起他们。詹姆的那一巴掌还烧得他窒息，他们……他们是注定不会有交集的人，哈利早就下定了决心。尽管如此，再次看到他们时胸口翻湧的想念与悲伤还是好似海啸，将他吞噬进恍惚的海底。莉莉，杏仁状的美丽眼睛，和他一模一样的碧色。詹姆，高大善良，波特家典型的乱发。凤凰社成员。他相簿里一幅生动的美梦，闪亮而遥不可及，他渴望的一切。

　　一个他永远不该追求的梦想。强烈的希望，不断增长的空虚。

　　「你好。」哈利吞下喉中烧灼的感觉，朝小天狼星礼貌地说。

　　「你是食死徒，但你救人。」小天狼星瞇起眼睛，哈利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仔细解剖、审视：「是什么阻止我相信你是个邪恶的小东西？」

　　哈利指了指不远处晕倒的诺特：「看在我折断了他的腿骨？以及──」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一步，没人拦着他，「抱歉，我得窜改一下他的记忆。」他示意，女傲罗点点头，他们全都跟在他身后。小天狼星没有放下魔杖：「杀人犯内讧呢？」

　　有谁打了小天狼星的后脑杓一下，哈利听到他嘶嘶的痛呼。一个女傲罗低声向他吼：「他是Riddle，布莱克！他在霍格莫德做的事足够让他领到梅林勳章了。」

　　詹姆一直沉默地走在他身边，让哈利感觉非常有压力。他来到诺特晕倒的地方，拉动金色的魔法在他头上挥了挥，删除和修改。魔法像温柔的溪流一般流动着，透过他的指尖如蛛网般扩散出去。当他抬头时，发现四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

　　「没有魔杖的魔法。」绑着马尾的女傲罗轻声说，她脸上有着严肃的线条，一道淡淡的疤从耳骨延伸到下巴。她的眼神满是敬畏。金色的魔力，像实体的阳光，可触碰的黎明。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是黑色面具等级呢？」小天狼星低声问，他的后半句透过风捎到了每个人的耳里：「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加入食死徒呢？」

　　哈利侷促不安地将手插进浏海中梳了梳，没有注意到詹姆的目光瞬间飞到了这个动作上。他在小天狼星强烈的注视下耸了耸肩：「前者是神秘人眼睛瞎了，后者是我瞎了。」神秘人，一个安全的词汇，不是主人也不是伏地魔。

　　小天狼星严厉的表情抽搐了下，嘴角像是要扬起。两个女傲罗笑出了声。詹姆的肩膀在小幅度颤抖，眼睛里有笑意。

　　「你知道，你还是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小天狼星试图严肃，他上下扫视哈利，「你太小了，还是个学生？」

　　无心的提问，却让整个气氛变得紧张，哈利看到两个女傲罗停滞的表情，然后她们的眼神怀疑地黏到了他身上。该死，除了黑暗王子外还有著名的学生食死徒吗？黑暗王子确实被称作「最年轻的食死徒」……哈利的眼睛瞪大了，他气愤地说：「我只是比较矮！我已经成年了！」

　　詹姆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哈利不知道他看起来像是迷路还是解脱。他突然伸手抓住哈利的手腕，烈火与寒冰透过他们肌肤相交之处撞击着，魔法的风吹起詹姆的浏海，他棕色的眸子温和又悲伤：「比起食死徒，你更适合凤凰社。」

　　就像一声响雷，哈利盯着陌生的眼睛，心脏疯狂跳动着。凤凰社在他父亲口中代表着什么？正义，善良，美好的品质。詹姆在哈利身上看见了它们吗？他认为哈利跟他们是一类人吗？这让他想要微笑，想要哭泣，想要愤怒，想要大声喊些什么。

　　与此相反，哈利温柔地甩开他的手。他退后一步，朝詹姆摇摇头：「我真的不能。」

　　他的魔法撕开了诺特脆弱的魔力波，幻影移行造成的扭曲视线中他瞧见了小天狼星吃惊的表情。他举起魔杖似乎要做些什么，但哈利知道已经太晚了。詹姆没有动，他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恍惚间，威廉斯启动门钥匙前对哈利说的话又随着那个眼神回到了他耳畔。

　　威廉斯说，You’re just like your 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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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這是我寫過最卡的一章，辛苦等待的大家了！

食死徒面具等級（目前出現的，由低到高）：白，黑，鐵棕。最高等級的則有不同代表的面具。例：黑哈金，貝拉鏽紅，盧修斯黑白花紋。